梦断何方
心有所归
-04-17
哪年哪月哪一天，
曲曲人生皆难悔。
梦断何方多情事，
一派胡言在说谁！
故事发生在渔网古镇巢湖南岸的槐林镇。时间跨入了七十年代初，小镇的南边住着何天和胡水一家人。胡水是位八面玲珑的女人，育有何年、何月两个男婴。
这一天，胡水简单地梳妆了一下后，用柳棍挑起了两个大挎包前后瞧瞧，见没有人看见，她便出发了。她要去把这两包渔网拿到外地卖掉，过了时节，这些规格的渔网可能要压到下一年才能再卖。
丰南的一条小河边住着孟醒一家三口，她们守着河道靠捕鱼为生，胡水每次都把他这里当落脚点。因为没有自产自销证明，胡水是住不上旅店的，向当地居民询问借宿是她唯一的选择。
胡水来了，给孟醒带了点巢湖佳酿，还给她们的孩子带了点槐林特产，芝麻饼和杠子糖。小孩五六岁模样，挺会说话，哄得大家都很开心。小家伙叫孟达什么的，胡水搞不准，根据音译，直接就叫他小梦断。
胡水把这当根据地，白天到河堤附近村庄推销渔网，晚上就来这里安歇。这里最安全，夜里没有人来查户口，吃喝也不要付费，卖剩的残次渔网送点给孟醒就行了。
这天夜里，胡水闹肚子，老往厕所跑。所谓厕所，只不过是用一些柴禾围着一个土坑罢了。胡水可能是在卖网途中口渴了，喝了不洁的河水引起的。摸一摸内衣兜里卖网得来的人民币，她偷偷地乐了，管它呢？明天就回家，回家休息几天就没事了，厨柜里还有上次用剩的石榴皮……
当她似乎解完了又好像还有点肚子胀的时候，突然觉得头晕目眩、地动山摇，难道是体力不支又要犯头晕？怎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，她紧紧地抓住厕所的围墙，也就是一堆柴禾堆。
天快亮了，胡水不时地还感到天地转旋。她揉揉肚子，再捏捏太阳穴，感觉好些后，她努力地向房子爬去。这一爬，她发现有点不对劲，房子怎么了？虽然天不太亮，但她总觉得哪不对劲。她打起精神站起来快速地赶到房前。
天啊！这房子怎么倒了？孟醒一家人呢？胡水来不及细想赶紧开始扒土。这是几间简易的土房子，扒起来很累，胡水拼命地扒着，什么也没想……
胡水感到一阵阵晕眩，晕眩过后，她继续地扒着，顾不得身上脏了和手上流血了。终于扒出了孟醒，只见孟醒和他老婆半坐的姿势，合围成拱桥形状，小梦断就在拱桥下……
胡水害怕极了，她壮着胆子看了看，孟醒夫妇已经没气了，小梦断还在呼吸。胡水想都没想，抱起孩子就跑。要去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……
胡水可能是想去村里求救，可远远的看去，村里的房子也全倒了，天地不时地发出摇晃。难道不只是自己身体有问题？莫非是发生地震了？她只听说过地震，只是没有亲身经历过。
她闪过一个念头，那就是快跑，家乡老人们常说的陷巢州的故事出现在她脑海里，她好像感觉到有水浪就跟在自己身后。她要跑，要回家，不管有多难！她一定要回到家里！她想起了家中两个孩子，大的和梦断差不多大，小的还在吃奶，如不是为了想让生活过得好点，她哪舍得放下孩子们外出啊！家乡也在地震吗？孩子们安全吗？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，小梦断在她的怀里传出了哭声……
胡水历经尽千辛万苦终于回到家，抱起何年、何月俩孩子，她这才放声痛哭。丈夫何天在一旁埋怨着：“叫你不要出去，你偏不听，收音机里说唐山、丰南发生了大地震，那正是你卖网的地方，你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吗？你死了倒也拉倒，丢下这俩孩子怎么办？回来也就算了，还捡了个娃娃，他不要吃喝啊！你养得起吗？扫把星……”
胡水忍着，一言不发。好像是她争着出去旅游了一次似的。梦断吓得躲到胡水身后，两个眼睛睁得大大的。
胡水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人民币，板板实实地交到丈夫何天手上。何天两眼盯着“天安门”喜形于色。听了胡水的讲述，他也不发脾气了，还抱起了梦断，摸了摸他的头，看看发热不。胡水向来什么都听何天的。何天有肺结核病，脾气大，能讲、能说不能行，不能从事生产队体力劳动。国家照顾他，让他在镇上开了个代销店，收入比健康人家还更多点，胡水也可以利用去外地求药做借口，收购一些渔网拿到外地去卖。小日子过得比村干部家都富裕。
何天也喜欢上梦断，不忍心把他送进孤儿院。农村养七、八个娃的都有，他们也不多他一个，好的没有，粥饭一定能让他吃饱肚子。
入学了，这三个孩子同道来，同道去，看得何天夫妇非常开心。就有一样事不如意:梦断很聪明，就是读书不用功，成绩和何年没法比。打不得也骂不得。槐林有句俗语叫:“抱人家孩子好当兵”。如做得有偏差，会招社会上唾弃的。他们决定，由着孩子们自由选择，赶鸭子上架也不是办法。
小学刚读完，梦断就决定退学，和大孩子们一起去放牛，胡水有点不忍心。何天看看孩子，叹了口气。虽说能养得起他，也供得起他上学，但眼前确实也遇到了实际困难。何天在梦断十岁的时候生了个女儿，起名叫何方。有了何方，胡水就不能出门卖网了。*策上松了，开店的多了，开超市的都有了，人们的意识也在改变，他一个结核病病人，生意逐渐冷落，他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，梦断排行算是老大，读书不努力，体质倒是不错，回家帮帮家里其实也是好事。反正读书也是混时间，农村有几个孩子能考上大学的……
何天不拿意见，随后，小梦断加入了放牛、织网的大*。何年、何月都相继考上了大学在外成家立业，梦断成了责任田里的行家能手。让人操心的是，这孩子高不成、低不就的，不知不觉快三十的人了，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对象。长得吧，相貌一般，也不算丑，性格温和，身体壮实，家境也还过得去，不是何天、胡水不烦神，是这孩子太老实了，不会哄女孩子，妹妹何方经常带闺蜜和同学回家来玩，梦断总是躲得远远的。
这年中秋节，何天一家喝酒赏月，非常高兴。何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，突然叹着气，胡水问他，哪不舒服吗？何天说，自己身体一直不好，生怕看不到梦断成家立业的那一天。虽说梦断不是亲生，但这么多年相处，看着他操持农活供两弟弟读书那不知疲倦的样子，实在让人心疼。何天当着两孩子的面，说出了他的想法……
梦断与何方虽是兄妹却无血缘关系，梦断老实，没有女孩子会喜欢，世道变了，老实人不受欢迎。何方娇气，被哥哥们宠坏了，也快二十的人了，男到十八庄稼汉，女到十八管家婆。虽说年龄上相差十岁，但农村这现象多了去了。何方嫁给别人何天不放心，就她那脾气，还有人能像哥哥们这样让着她？如果嫁给了梦断，亲上加亲，这孩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，没有大致子走，应该很靠谱……
胡水一听，惊掉了下巴，没想到这老不死的还一肚子文章。她也操心梦断的婚事，但要拿宝贝女儿的幸福来换，她犹豫了……
梦断很喜欢何方，经常想着，将来若能讨个老婆像自己妹妹这么可爱多好啊！可那只是一个梦想，他依稀还记得自己河边的土房子和记不清模样的父母。他不哭，也不笑。今天见老爸说出这般酒话，羞得他面红耳赤地跑开了，今夜，他哭了，失眠了……
何方也一直喊梦断大哥，喜欢拿女孩的事开哥哥的玩笑，看着哥哥那傻样，她也挺喜欢的，但不是那种喜欢，她从来都不认为这哥哥是捡来的。小时候经常把他当马骑，长大了想要什么，哥哥总是想方设法给她弄到。别人说他哥哥是捡来的，她总是回击人家说:你家哥哥才是捡来的呢！何方怪老爸″孬子药″喝多了，轻轻地砸了老爸一拳，一撅嘴，耍大小姐脾气，走了……
梦断以前除了和妹妹何方有说有笑的外，很少与其它女孩多话，现在被老爸那么一搅和，他连见到妹妹都开始躲了。何方心里也很矛盾，喊了二十年的哥哥，自己儿时胯下的大马，突然间要他来当老公，想起来就不是滋味啊！老爸怎么会想到这招？看来是病糊涂了。何方见哥哥老是躲着自己，这闷葫芦别把头脑搞残了，那样就真的废了。何方好歹读完了初中，心胸宽大。她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故意接近梦断，哥哥长、哥哥短的叫着，想让哥哥从尴尬中走出来……
胡水埋怨老头子混账，何天酒醒后也觉得自己太鲁莽。但他也是好意，只想能尽快地看到孩子们都有个好归宿，没准哪一天自己就“急屁凉凉”了……
这天，天气晴好，胡水神神密密地告诉病老头子，邻村有个人贩子，从四川拐了几个大姑娘，五、六千元不等，看货讲价。虽说钱多了点，但相比当地农村的四时、八节，彩礼、酒水等花费，算起来还是很划算的。家里这两孩子不般配，一个老实巴交，一个精灵古怪，强扭的瓜不甜。要么，我们先去看看，如意了我们就下手，手快打手慢，迟了就没货了，农村的光棍太多了。何天听说有这好事立刻来了精神，拿着老伴挑网的柳棍当拐杖就要去看看，胡水连忙扶着他一起去了。
下午，何方在马尾河和几个丫头划船比赛后，弄得一身臭汗回到了家。发现家里没人在家，这大小姐感到无比的清静。她破天荒地亲自到厨房烧了点水，这身臭汗再不洗洗都能引来苍蝇了。
何方的房间和梦断的房间本是一间，中间用砖头隔开才成了两间，因此，房间面积较小。她见父母不在家，索性把澡盆放到父母房间里去洗，地上淋湿了还可以不去管它，反正父母就是保姆………
何方洗完澡准备穿衣服，突然从衣柜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裸体，她偷偷地笑了下，索性直起身体好好看看自己。乌黑的湿发垂在如玉的香肩，白里透红的粉面如三月桃花盛开……
何方陷入了沉思，她嘴上说着终生不嫁陪着父母，其实她自己知道，她早就向往着爱情的甜蜜。她要找一个什么样的意中人呢？她自己也不知道，是要像董永和牛郎那么老实呢？还是要像大观园里的宝玉那么风流、可爱呢？她不能回答自己，但像梦断哥哥那么傻乎乎的肯定不行……
难得村里请村民们喝酒，梦断不会推酒，喝着喝着就高了点。村里开动员大会，抽调民工去和县疏通河流，原则上按每户出工多少天，考虑到有些人家劳动力不够，每家轮流去跑，路费也不划算，不如让劳动力有富余的家庭派人员去干，其它农户出点钱。这样各取所得也更符合民意。梦断果断地报了名，这才会有人喊他喝酒。
他要把这事告诉躺在病床上的父亲。房门是关着的，他习惯性地一用力就闯了进去。“啊！”他呆如木鸡地怔住了，像被电击中了一样。何方的裸体在他面前一览无余。
何方正在看着镜子出神，撑门的棍子“轰”的一声倒了，她还没反应过来，面前竟然闯进酒气冲天的梦断哥哥，那两只血红的眼睛像饿狼一样，紧紧地盯着自己的……
何方急了，生气地骂道:“滚！无耻！你这臭流氓……”。梦断这才稀里糊涂地慌忙转身出去了。
何方穿上衣服，洗澡水也顾不得倒掉，坐到父母的床上委屈地哭了，那嘤嘤之声像利剑一样向梦断的胸口射去。梦断想去哄哄妹妹，却不知道怎么开口，别说喝了酒，就是不喝酒他也说不清啊！他只有傻傻地跟着流泪……
何天在胡水的搀扶下高兴地回到了家，他要把这喜讯告诉孩子们。
这是怎么了？两孩子躲在两个房间里哭，莫非打架了？不会呀！梦断大何方十岁，处处让着这野丫头，怎么会打架呢？难道丫头欺负了她哥哥？也不会呀！她一向都护着哥哥，就算是欺负何年、何月，她也不会欺负可怜老实的梦断哥哥……
何方见父母回家了，哭得更凶，把哥哥耍流氓，偷看自己身体的事全说了。
何天强压怒火，抱人家孩子养不家！亏我还这样为你烦神。我想把心爱的女儿许你，是看在你命运堪怜，人品端正的份上，没想到你却一肚子坏水，想趁父母不在家，把生米做成熟饭，这，这，这也太不老实了。
梦断像犯人一样不敢抬头，辩解说是误会。误会？敲个门不会呀？哪有这么巧的误会？误会了不会说声对不起就转身走人吗？你还看！不骂你的话，你可能就会动手了，那是误会吗？
梦断的辩解在何方的伶牙俐齿下变得一片苍白……何天发话了，误会也好，不误会也罢，头打破了在帽子下面，不要传出去惹人闲话，梦断择日成亲，不容商讨，就买个四川佬，念他劳累了这些年，房子就让给梦断做新房吧！我们带着丫头搬出去住。正好村里建学校需要人看守工地，就这么决定了，由不得你胡来……
第二天，梦断不见了，枕头下放了一张纸，歪歪倒倒地留着一行字，他和村里的民工一起去挖河道去了。
这孩子！这一走，这关于四川佬就告吹了。很多人家在“竞标”呢！这份心真被这孩子当成驴肝肺了！不过，这样也好，让他出去冷静冷静也增长点见识……
年底了，开河的民工陆续返回，唯迟迟不见梦断归来。胡水虽说也生这孩子的气，但一想到这么多年的相处的点点滴滴，不免心生挂怀。只是忍着，嘴上不说。
终于等到最后一批民工返回，村里的同伴给何天带回两百块钱和一封信，原来梦断去南京打工去了。何天算了算日期，这淘气的孩子，除了这两百块钱，他的工钱就剩几十块了，快过年了，到哪打工？人生地不熟的，能找到工作吗？没有工作，生活咋办啊！何天开始担心起这不争气的东西。
过年了，少了个梦断，热闹也少了。何方起初恨他，臭流氓哥哥，走了才好，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。她一想到他那一双猩红的眼盯着自己上下搜索的样子，好像有蚂蚁在胸口爬行。但一想在到这万家团圆的日子里，她那不要脸的哥哥不知身在哪里，是否有饭吃，会不会流落街头，何方心里燃起了一丝丝挂念……
一年丶两年、三年，梦断仍不见归期。胡水忍不住唠叨，何天总是对村口张望叹气。何方在心中默念，回家吧！哥哥！不管是不是误会，妹妹都不恨你了。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误会哥哥了。从小哥哥帮她穿过衣服，也帮她洗过澡，自己也经常把他当大马骑，就算长大后，两个人的房间仅一矮墙相隔，从没见哥哥向这边偷窥过。那一天，哥哥也许是酒真的喝多了，才发生了尴尬的那一幕。
何方心想，自己这凹凸有致的身体连自己看了都心动，何况一个三十岁没见过玉体的光棍，再说，老爸还许了他婚约，也许，他就把妹妹当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吧！不管怎么说，先回家吧！这里是你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呀！再怎么样也不会就这么忘了吧！……
胡水出去卖网去时，偷偷地去南京打探了一回，杳无音讯。何天每天清晨都对村口望一会，希望能看到梦断出现。再不回来，这孩子越来越大，真的会变成老光棍了……
何方怀疑哥哥已不再人世了，小时候，哥哥不管工作有的累，回家总是要先抱抱妹妹。长大后，不管妹妹从哪来、到哪去，他都要问起，他若还在，怎么能忘了兄妹相处的年年岁岁。他若是贪图妹妹美色就更会回来。何方真的想给哥哥烧点纸钱，但又怕哥哥还在人世，这样会不吉利……
又过了两年，有位乡邻卖网时从陕西经过碰到了梦断，梦断托他给家里带来三万块钱和一封信。梦断首先是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，医院检查一下，一定把身体养好。他不回家的原因是:他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妹妹，而且一直都是，从没改变。他只是在欺骗自己，掩饰自己的罪。虽然看了妹妹不是有意，但自己真的产生过深深的眷恋。但他更清楚现实，自己与妹妹有天地之别，决不会因一己之私而残害妹妹，他想躲避感情，在外闯荡几年，让时间去抺平创伤……
当年，他在南京游荡，找不到工作，文化太浅，后来在工地上找了个看货场的职业，吃、住都解决了。一年后，老板跑路了，工人都没拿到钱。他和陕西的一位同伴来到陕西下了煤井。这些年也就存了这点钱。近来身体感觉吃不消，不能下井了，准备去深圳找一个活轻的行业。希望妹妹不要再恨他这个窝囊废，希望妹妹天天过得好……
何天、胡水抱头痛哭，这孩子！冤家呀！何方垂泪默念，回家吧！哥哥！要看，妹妹让你看个够。人不就是短暂的一生吗？有什么幸福可言？嫁谁不是过日子！老哥现在如果出现在眼前，妹妹愿意牺牲自己就嫁给哥哥……
镇上新开了一家渔网厂，从日本引进了一台渔网编织机，正在招工。何方准备去报名参加，一是想找个工作，二是想看看这新鲜玩意，三也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碰到个对眼的，再不把自己给嫁出去*花菜要凉了……
老板叫方财，是幽默风趣的一个汉子，听说用人很挑剔。何方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来报到。挑剔的老板出国拓展业务没有回来，老板的母亲见何方机灵便收下了她。何方暗自庆幸，这叫走远不要起早！
方财一回家就想去厂里看看。方财见到了漂亮的何方为之心动，这不就是自己梦里出现的美女吗？他很高傲，当了几年渔网小老板，手里有了几个钱，看谁都配不上自己，都三十岁的人了，但他自己一点都不担心。只要他一松口，周边的女人还不排着队来追他？倒不是说自己人有多优秀，这年头，有钱，*都能娶到人……
方财看到在网机上操作的何方，打趣地说:“哟！这是织女还是七仙女呀！”何方不认识他，扫了他一眼回敬道:“你一不是董永，二不是牛郎，管我是织女还是七仙女呢！”何方的伶牙俐齿竟然令皮厚的方财答不上话来。过了好一会，方财又说:“小生至今尚没迎娶，今天，天上掉下个林妹妹，眼前分明是外来客，心中却似旧时友。缘分啊！本公子决定，从此爱江山更加爱美人，快车加油地开始追你！”何方笑着看了一眼这个油嘴滑舌的大小伙子，觉得不讨厌，随口说道:″本宫身居深宫人不识，至今芳华无人采摘，有胆你就放马过来！本宫严正警告，不是君子休来打扰，本宫发起脾气大地都可能会摇晃的！″说着，何方为自己的泼辣嫣然一笑。这一笑虽不能倾国倾城却倾了方财小老板的心。从此，何方工作中遇到难题总是师傅前师傅后的请教方财，根本不知他就是网机的主人，渔网小老板。
不久，花前月下多了一对恋人的倩影……何方要出嫁了。她对这位“财”子很满意。她觉得他比董永、牛郎强上百倍。
迎亲的队伍来了，开道的是辆红色的小轿车，相比那些拖拉机、农用车接亲的，她们这算是很风光的了。引得邻居们都来围观。
何天、胡水老两口子见这位“老”姑娘有人要了，而且新姑爷还是位大款，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。
何方对爱情只有向往，没有目标，这么多年不知道自己想选什么样的对象，牛郎、董永都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，今天的心却被方财这位流里流气的大小伙子给偷了……
何方沉浸在幸福之中，可她总觉得欠缺些什么。梦断哥哥要是在家的话，今天肯定会背她上“轿”，她还能最后一次把他当马骑……
如果梦断哥哥看到今天的场面，他会是什么表情和感受呢？他会为自己送上祝福吗？也不知道梦断哥哥到底混得怎么样了？他身边有美女相陪吗？那女人爱他吗？对她好吗？何方想着想着，不觉流泪了，她想忍可怎么也忍不住。胡水知道女儿在想什么，不觉也跟着流泪了。她这一流泪倒没多大关系，那何方流泪眼看流泪眼，再也克制不住，顾不得新娘子形象，穿着婚纱瘫倒在地上大放悲声，连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何天也跟着哭了……
何方悲悲切切地被何年二哥背着向轿车走去，围观的老人们说，你看何方这孩子多懂事啊！嫁了这样的富豪还舍不得离开爸爸、妈妈，念家呀！看着看着，她们也都揉起了眼睛，何年、何月眼里像揉进了沙子……
何方把渔具公司的事安排好了后又开车送两孩子去了趟学校。这段时间，新冠病*肆虐，给公司的生产带来了不小的延误，孩子们的学业也耽误了不少。这封村封路的一段时间把她的大脑和血脉也好像一起封了。再不出来透透气，人也可能要疯了。现在疫情过去了，她得抽空好好玩玩。她刚想偷个懒去逛逛超市，她那刚换的5G华为响了。
快递公司打来的，说有她的一份快递。何方纳闷了，自己没订商品啊！是广告公司发的广告刊物还是骗子寄来的砖头呢？今天是什么日子？也不是结婚纪念日啊！也许是方财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吧！这小老头！还这么浪漫……
一个大纸箱，发货地是美国，还相当沉的，是什么呢？何方似乎有些失落，这决不是老公送给自己的衣服或首饰，这份浪漫也就泡汤了。也许是机器上的配件吧！管它呢？带到厂里再说……
打开纸箱，何方拿到了一张大照片，似曾相识，再仔细看看，这不是她的梦断哥哥吗？是他！一定是他！那慈善的眼光、高高的颧骨，一定是他，只是白了头发，多了皱纹……
再往纸箱里看，一只笔记本，一封信和一张银行卡，还有一只紫红色的小木箱。何方想也没想双手捧起小木箱。“啊”！何方惊呆了，大声惊呼，捧起的小木箱又掉回到原处。何方也应声倒地，人事不知……
原来，梦断来到深圳后，因为没有学历很难找到工作，有一家黑休闲会所雇佣了他。起初烧烧开水，望望风什么的。后来，老板娘发现他人诚实又肯吃苦，就留他在身边当个跟班，待遇还不错。后来因为涉“*”，老板进了监狱。老板娘对梦断有了意思。可梦断不肯，倒不是嫌她什么的，是梦断已经没有爱了。他不想害这个可怜的女人，女人也没为难他，带他一起去了纽约寻找发财之道。
在纽约，女人睡了几个老板和官员后，营业执照什么的都有了。内行不丢，开的还是涉*的休闲会所，只不过名称换成了“心灵扶慰减压服务公司”。
再过几年，老板提前释放后找到了美国，感谢梦断的不离不弃，升他做了个经理。还试图为他物色个洋纽，都被梦断以不喜欢洋人为借口而推脱了……
新冠病*在美国大爆发，老板要带梦断偷渡回家，梦断不肯，这时候回家会给国家带来很大麻烦和风险的。躲一躲，防护好，也许也就过去了。这一张机票都十几万，他实在舍不得……
老板带着女人走了，公司就由梦断守着。梦断答应老板关门谢客，可老板刚走，几位老客户一吵，梦断又营业了……
梦断也怕死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，可他还是咳嗽了，没有人为他做检测，医院会收治他。他只好忍着，也许只是凉了脚呢？千万不能吓自己……
可情况越来越严重，每天都能看到有人拉尸袋，自己的体温高度“热情”，看来，是要梦断异方了……
梦断关门了，开始写日记，准备后事，把自己的中国住址封进了信封，写下了遗言。面临死亡，他反而能坦然面对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，好像他也能跟着“复活节”复活似的，他一点都不怕，一点都不怕！只是写着写着就哭了……
何方躺在床上打开了日记本:“小时候，我老梦见一条河，河堤上有间土房子，土房子里有自己的爸爸、妈妈，虽然不记得她们长得什么样子，却能感受到她们的慈爱。我知道，那不是个梦，我想她们，很想！常常夜里梦见她们，醒后，继续偷偷地哭……
上学时，有人骂我是捡来的野种，我同他们打架，挨揍的总是我，我不想上学，一点也不想，我宁愿一个人在野地里走着，看老牛啃草，看燕子啄泥……
天上掉下个林妹妹，阿姨妈妈生下了何方妹妹，我喜欢她，很喜欢！干活回家看到她就不累了，在她面前我才会笑，带她玩时我才像个孩子。她不会骂我野种，也不会说我是捡来的……
长大后，我更喜欢妹妹，她像精灵一样在我眼前飞来飞去，给我带来了欢乐和幸福。我认为，就这样一家人相守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！
直到有一天，父母操心为我讲“小丫头”，我才意识到，我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偷偷地爱上了何方妹妹，我知道这是种犯罪，但我已很难按原路返回。我渴望着有一位与何方妹妹一样可爱的女孩出现在我的生活里，能够冲淡我这不安份的眷恋……
曾经沧海难为水，除却巫山不是云。
生活中，没有谁能把我的梦代替……
有人说爱是自私的，我不那么认为，我愿妹妹找个好人家，我愿意守着自己的梦，光棍打它一辈子，把光棍打得又光又棍……
爸爸的怜悯让我感激，但我不会为了自己的幸福去牺牲妹妹的幸福，我大她十个春秋，地位又这么卑微，学识又那么浅薄，我害谁也不能害心爱的妹妹……
那一次真的是个误会，误会我也知道自己是在犯罪。我看了我不该看的，而且还贪婪地继续往下看，如不是妹妹生气骂得及时，我真的很留恋那个场面……
妹妹哭了，我不敢去哄妹妹，怕妹妹的泪水把我淹没。我想寻找梦里的那条小河，我想钻到已记不清的爸爸、妈妈的怀里寻找安慰，我恨不得化作一滩流水立即消失在妹妹的视线……
在南京找不到工作时我也想过回家，但又怕我这“魔*”形象的出现再次伤害到无辜的何方妹妹……
后来流落到陕西，在陕西，下井挖煤俗称“埋了没死”。那儿的工作的确累人，但我想到，假如有一天，妹妹忘记了那场恶梦，还能亲切地叫我一声哥哥，苦点、累点算什么？幻想着冰释前嫌的那场面，我就不感到累了，心里荡起了暖暖的笑意……
后来身体吃不消，又带着梦想去了深圳，在深圳的红男绿女里，我却在把自己的梦回味。找个女人很容易，但却不能把曾经的梦代替。与其连累一个无辜的女人遭罪，倒不如我一个人守着不幸沉醉于梦境……
误打误闯我又来到了美国。在纽约，我看着星月，时常把你们挂念，想着有一天能锦衣还乡。想着有父母和妹妹出门迎接，就这么想想也感到很甜。我怕妹妹还记着恨不肯与我见面，让我愧疚的心无处安放……
我要走了，去一个永恒的地方，也许那里有一条小河，也许那记不清模样的父母就在那里！我好想听到妹妹再喊我一声哥哥，我想用双手捧起妹妹的泪一滴不漏地还给妹妹……”
日记后面还破天荒地写了一首顺口溜
/p>
梦断何方？
隔山隔水隔大江。
江河难阻单思梦，
一场闹剧话荒唐。
情何收场？
一别永诀*归乡，
心兮归来何处放，
红尘一笑莫悲伤！
荒山上，土坟边，何方在烧着纸钱，哭喊着梦断哥哥。“哥哥啊！傻哥哥！你从来就没把妹妹伤，一场误会早已忘！早盼晚盼盼哥回，就算真错也原谅！实指望哥哥*气暂时别，没想到一别永诀哥先亡！说什么今生来世不相伤，你已割了妹的肝、扯了妹的肠！何方哭得天昏地暗，小溪止淌……”
“傻哥哥呀！谁稀罕你的锦衣还乡？谁在乎你的美元，钱庄？谁愿你一腔痴情守孤独，谁要你苦短人生把眼泪来尝！但愿今生来世永不相忘，骨肉相连，兄妹情深再聚一堂……”
何方哭喊着将梦断的银行卡和日记丢进燃烧着的草纸堆，故事也在熊熊大火中渐渐熄灭……！
作者简介：心有所归，原名魏流芳，打工人，自由写作者。在企业报刊和网络平台上发表文章和诗、词。以学习为主，望老师们指点为谢！
挖掘槐林历史文化，打造渔网国际品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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抛砖引玉招贤纳士，携手并肩书写槐林
《中国渔网第一镇》书稿征文如下：
一.题材：散文、小小说、杂文、故事。
二.内容：关于槐林：风土民俗、民间故事、神话传说、抗战故事、传奇人物，偶导：“忠孝仁信德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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